菩提无树

雁过留声,影过流水

【瓶邪】消灭闷油瓶

雨村的故事,善良让我快要笑死的脑洞,趁热乎赶紧打出来,故事所有的美好都属于善良,所有的雷点都归我。




我看看沉浸在泡脚的快乐中的闷油瓶,心情非常复杂,今时不比往日,几十年前他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哑巴张,后来起起落落但终归是个人物,那时候他肯定不会想到自己会有今天,成为村会计的结对帮扶对象,2020年之前必须消灭的贫困人口。




这事儿说来话长,也赖我。时代在进步,没有身份证不少地方大巴都坐不了,胖子人脉广,到底是给闷油瓶办了个身份证,年龄就定了三十,凑个整。但你一个大活人,武力值又那么高,三十岁了突然去办身份证,之前都是黑户,没有充足的理由,非常容易被当成逃犯。所以胖子就扯了谎,编出一套父母双亡,他也先天智障,乞讨多年,最后被热心的隔壁老王收留的感人故事,闻者落泪,见者伤心。正好我们在雨村买了几间房暂住了,闷油瓶的户口就落在这里。




本来吧,我以为从此天下太平。谁知道一年前,村会计来统计收入,不知道她从哪儿听来的闷油瓶的感人故事,一脸同情地对我们说:“他有收入来源吗?没有的话咱们给他申请个低保吧,村里有名额,现在国家政策好……”




“不用了,他有收入。”我赶忙拒绝了,百岁老人靠政府补助为生,这话说出去,好像挺理所应当的?不过低保户这样的名额,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。




“什么收入?一年多少钱?我看他就那几件衣服换来换去的。”村会计是个四五十岁的阿姨,一看就纯真善良,我总不能说他倒斗随随便便就能赚你一辈子的收入吧,也不能说他有一个家族的资产要继承,可他就喜欢来这里穿那几件他喜欢的衣服体验农家乐。




“低保标准是多少?”




“年收入10371元以下。”




精准扶贫啊,这数字有零有整的,那时候我的农副产品生意还没搞起来,不然可以说他当个帮工,加上闷油瓶的设定实在太苦逼,一时我也想不出别的。




“我接济他,一个月1000,一年12000,不到低保标准,你问问别人吧。”我随口胡诌,想着闷油瓶也不知道,忽悠过去得了。




没想到啊,国家政策好,今年扶贫的范围进一步扩大,闷油瓶这个我随口说的收入,逃过了低保户、低保边缘户,却还是被划定为其他贫困人口。于是,一股春风就这样吹进了我们家门,今年福建省的目标是实现贫困人口年收入增加12%,为了达到这个目标,村会计几乎把我们的门槛都跨断了。




“哎呀,小伙子,你叫你们家小张做个残疾鉴定啊,可以领补助的,你们这样照顾他的人,还可以另外领护工费!”




“小张啊,快出来,看我给你带了什么?一箱笔!来料加工了解一下啊!阿姨知道你脑子不好,套笔总会的吧,一箱子套完十块钱,半年就能有一千多块呢。”




“小张啊,有个大好消息告诉你啊!最近村镇银行上门办贷款,村里给你开个证明,你就能申请无息贷款,你贷个几千块,买十几头小猪仔,到年底养肥了卖出去,保证稳赚不赔!”




“最近直播赚钱啊!你们要不合计合计开个直播吧,标题我都想好了,性感村民在线喊麦,肯定能火,哦,阿姨忘了,你不太会说话,那你试试跳舞怎么样,不要糟蹋了这一张脸啊。”




每当村会计来,闷油瓶都会闷声不响地回房间里,把房门反锁,胖子开始还为了和妇女同志搞好关系寒暄两句,后来也就借口外出,里里外外剩我一个人应付。




我无法想象闷油瓶逃避喊麦养猪装残疾的样子,每次都跟她保证:“我一定继续接济他,你放心,他肯定不会耽搁雨村大集体实现全面小康的。”




“你们毕竟只是朋友,等你们俩成家了他怎么办。”村会计根本不理会我的话,还是沉浸在“削薄贫困人口,增加村民收入”的脑洞里出不去。




要只是这样也就罢了,我也就隔三差五配个笑脸应付应付她,谁能想到这天她想到了一个“逆天”的办法,“小张啊,给你介绍个对象吧,村口的李寡妇,你俩一结婚,两户并一户,成功脱贫了呀!”




还好我没在喝水,否则肯定得被呛。“真的不用,他有我就够了。”




“你能晚上和他睡一个被窝啊?”会计斜眼瞅瞅我,恨我阻碍了她的民生大计的样子,一时弄得我有点下不来台。




我以为气氛已经很尴尬了,没想到还能更尴尬,闷油瓶竟然在这个时候开了门,面无表情地走出来,站在我身边,自然地搭上我的肩膀,说:“他能。”




会计阿姨看看他又看看我,看看我又看看他,满脸困惑。我怀着一颗出柜的心,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



从此以后,会计阿姨再也没来找过我们……




当然村里对我的议论还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。




那个吴邪啊,雇了个傻子给他种地,不给钱也就罢了,房间都舍不得给他安排一间。




我还能说什么呢,当然是原谅他了。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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